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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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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昀郡將車開到香風苑時, 他身邊的人已經在座位上歪著腦袋睡著了。

他解開自身的安全帶,手肘搭在方向盤上,微側著身看了她許久。

換做平時他這樣直白地看她, 這人定會不自然地摸摸自己的臉,然後在腦子裏猜個半天, 猜出個不著邊際的理由拐彎抹角來試探他。

若是猜對了, 她會表現出一點小驕傲,然後繼續摸索著問下去。

若是猜錯了, 她會皺眉思索,要麽閉嘴,要麽小幅度的向他妥協, 不容許自己被各種疑惑絆倒。

他知道, 她有時候也是個好勝心強的人。

不僅好勝心強,自尊心也強,不想被看扁,尤其不想被喜歡的人看扁。

但似乎事與願違, 自他們重逢後的每一次相遇, 盡管她努力在保持精神又體面的狀態, 卻總是不可避免地出一些小差錯。

她總說那些都是不想提及的醜事,可他想起來就覺得喜歡, 喜歡到每一次都在想, 什麽時候能正式抱住她。

他曾想過,她這樣一個感情充沛的人, 一旦遇上喜歡的人, 必定會直接向人表達,再從男生的角度思考,他覺得沒有人會拒絕她這樣的。

所以他在隔著幾千公裏外的大洋彼岸時, 就有想過她身邊已有年齡相仿的男生陪伴,或是已將當初對他的喜歡看淡,也或是將那份喜歡轉移傾註到別的男生身上,總而言之他心底裏那份慢慢滋生的等待早已落空。

但真站到了她的面前,他驚喜地發現那雙眼睛偷看他的神色依舊不變,只是相比以前多了些成人的穩重,掩飾地也較為不動聲色,好似真的是忘了他這號人物。

其實重逢後的第一面並非上課那天,而是那周的前幾天。

他在二教樓跟法學院副院長走路說話時,耳邊的下課鈴聲一響,回廊對面的小教室門口湧出一大群人,他遠遠地看見很像是她的側影,只是不敢確定。

到了上課那天,她不小心將筆彈在他褲子上時,他就知道機會來了,於是趁著問名字的時候多打量了她幾眼,發覺她還真的是長大了,眼神裏猶帶著以往的精怪,偽裝的技巧倒是成熟了幾分,只是再堅定的表情,必然會在他轉身的剎那,露出她內心真實的想法。

他並不佩服自己對她猜得有多準,而是佩服她對他的念想,居然這麽多年都沒有怎麽變。

在洗手池聽見別的男生對她發出邀約時,他就知道她在大學裏必然會是個受到眾人追捧的對象,這一點毋庸置疑,只是當看見有人將她名字縮寫刻在腦門上時,心底裏莫名騰升起一股醋意。

好像他藏在心底的那顆糖果,被人撥開糖紙偷舔了一口。

他忍住了當時的想法,也忍住了想認出她的動機,就想看看她能忍到什麽時候。

結果,她比他想的還能忍,撞了他的車也甘願認命,好像這股勁能維持道學期結束似的。

於是他在網球場那回,對於她隱隱得意的小算盤,終是沒忍住戳破了她,當他說完那句話後,看見她呆楞的表情,不由得很想幫她把臉捂一下。

因為知道她必然覺得尷尬,所以他沒有看她多久,轉身就離去了。

之後他也沒想到,他倆之間的緣分還挺多。

在餐廳得知她是家樂女朋友的妹妹時,他真覺得緣分是個圈,然後在她表情裏讀出她並不想認識他時,他也只好配合她在別人面前演了出戲。

雖然是演戲,卻總是忍不住想給她下套。

但這人似乎已經學精了,還會見招拆招。

事後加到了她的微信,他一眼就覺得那微信號有貓膩,於是忍不住在車上試探了句,她不知是真糊塗還是已記不起,他倒也沒有為難她,因為即便是他所想的那樣,想必她也不會當面承認。

果然,她領悟到了以後,立刻給了他一個澄清的解釋。

明雪小妖精,她的確是個小妖精。

加了微信以後,他逐漸發現了她一個小秘密。

以往他關註的那些公眾號,但凡轉載過相關文章的,過不了多久,主頁顯示朋友也關註的人數皆會多一個。

最近除了她,他並沒有加其他任何人,所以這人大概率會是誰,可想而知。

甚至他還偷偷做了個測試,轉發了一個從未轉發過的公眾賬號的文章,然後顯示僅她可見,沒多久同時關註那個公眾號的好友數果真就多了一個。

她以為藏得很好的小動作,在他眼裏早已不是秘密。

某次在她朋友圈看見清晨在操場拍的圖,當時他就站在客廳的北邊落地窗前喝水,見圖中的地方正是俯瞰下去對面X大的南區操場。

早前他就從辦公室的老師們那裏得知,學校很看重大學生身體健康發展,正培養在校生們晨跑鍛煉的習慣。

恰好他也喜歡跑步,於是趁著有時間,一次他準點出門跑步,卻剛好碰到同住一棟樓裏的同律所女助,對方也正準備晨跑,一路跟著他穿過馬路進X大。

他甩不脫,只得專心跑著,誰知某個瞬間,見她從身後超上來。

他還沒感測出她當時有沒有看到自己,已見場中一顆足球被人高高踢起,往她的方向疾速飛襲。

當時他從後面的角度望去,知道她有很大可能避開,卻還是較快腳步沖了上去,快靠近人後方時,他心底裏閃過一絲慶幸,因為那顆球真的是沖她來的,只是他本要下意識將她拉進懷裏的,考慮到場合問題,還是在拉她的那一瞬間,改為將她往前推了一下,另一只手則去擋球。

雖然讓她避免了被襲球的危險,但她趴在那兒一時動彈不了,他還是有些懊悔,於是上前去扶她。

扶起來的那一瞬,看見她滿臉的小塑膠顆粒,他就知道她又要尷尬了。

尷尬是另一說,當她見到他身邊有女人出現時,連帶著對他的稱呼也立刻生疏了些,他清楚那時她心底裏在別扭。

這股別扭勁,延續到他堅持要到場邊做檢查完畢,她還在別扭。

但她不知道,當他看見那個閃著她名字縮寫的大腦袋,在他面前晃來晃去,他心中也不得勁。

後來也不知她究竟是不是真的別扭,居然讓他在食堂聽見她親口附帶了一句自稱他女朋友的話。

雖然他沒聽明白全話的意思,但他清楚她不會蠢到在朋友們面前吹這種牛皮,估計就是一句玩笑話。

當時他只在她們桌邊停留了會,就感覺她頭都快紮到地上了,事後他就一直在看手機,猜到這人會給他發解釋過來。

結果解釋真來了,但她很聰明,並沒有開門見山地攤牌,而是半試探地問他,索性他也裝了糊塗,先把她的後路給斬了。

一來一去,她話裏的漏洞就多了。

他看著她越描越黑,先讓了她一個面子,給她自己被說服的假象,使人放心。

然後等她真放心了,他又主動出擊了一回,她那邊徹底崩了,也沒再演了。

雖然她出了不少洋相,但在學習上絲毫不含糊,起來回答問題,專業知識能力強,演講功底也紮實,這方面的運氣倒像是上天賞賜的。

演講結束的那次請客,他請她們宿舍吃飯,當時隨口一說只是鼓勵政策,並沒想到會被她們組拿下,不過見她得知有白吃白喝,卻又露出那種不承認的得意,他有幾次想偷笑。

當接到電話,聽她說在南門那家火鍋店時,他身邊正好有同公寓樓的朋友,便順道也請了他們吃飯。

他知道她是那種死心眼,喜歡眼見為實的人,所以他特意把上次一道跑步的那個女的也請了去,其中還有她男友,為的就是讓她自個清楚,他跟那女人毫無關系。

他以為她當時心中已經有數,卻在某次去辯論組的二教樓前突然告知他有男友這一事,那時他一眼看出她那笑容就是在說謊,於是他尋了個機會暗裏戳穿她。

不知是不是傷到了她的自尊,後來她真就抓了個真的,特意當著他面勾搭上,他知道那或許有演給他看的成分,於是他也迎上前去看了。

那一次在食堂他並沒想要得到什麽收獲,或是跟她攤什麽牌,畢竟他還是她的老師,公私情理之下不能越線。

但他沒想到,無意中從她口中聽見那段話。

原來她一直以為他有女友。

事後他沒有收到她的解釋,更加坐實了他的猜測。

他想即便自己還沒有到攤牌的時刻,也起碼得先向她澄清這個誤會,於是他在那天課後,辦公室也沒回,開車去西門碰了碰運氣。

之所以會覺得她在西門,是因為西門離她們宿舍區近,其次他曾看見過她在這兒打車,再者下課的時候,他看見她往這方向走。

結果他真碰上了,見她犟在那兒,他知道必須得花一番功夫游說她上車,或是他知道她終會願意上車,但必須得看他的解釋有沒有說服力。

其實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說服她,但見她退了一步說要坐後面,他就知道這是她服軟的時刻。

車上她一直躲避著他的視線,在他澄清完自己沒有女朋友後,她仍是在躲避。其實送她這一趟,除去他想跟她解釋,他也想聽她跟他解釋,當時她放話的那一句。

不過後來回想終究是他著急了,喜歡一個人眼睛裏是藏不住的,他有了這個確切的認知,就沒在乎她解不解釋,畢竟這人的嘴巴特別不老實。

即便他現在已經親到了這張嘴巴,偶爾想哄騙她說一些好聽的話,她也不肯讓他如願以償,她只會在心底裏最甜蜜的時候,情難自已地主動說出來,猶如他錄音裏的那句。

“許昀郡,我喜歡你,七年前就喜歡了。”

許昀郡想起那句話,不由伸出了手,摸摸那個靠窗歪頭側睡的腦袋。

手從腦袋上滑下來,握了握她的下巴,接著輕輕收住她兩頰,然後他傾著身子,湊過去吻了吻她,直到將人吻醒。

明雪唔了一聲,睜開眼睛,看清面前那張臉,瞬間就動不了了。

她腦子還沒清醒,不知道現在在哪兒,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候,更不知道他親了她多久。

許昀郡吻到她呼吸不通暢,才將人放開,問道:“你剛才又吃榴蓮了?”

“是啊,我就吃了一口。”剛才聽他說完那些話,她覺得需要美食來襯托那刻心中的甜蜜,就拿剩下的榴蓮肉繼續吃了起來。

可許昀郡似乎在想什麽事,一副兩耳不聞的樣子,眼睛卻又專註地看著前方開車,她怕打擾他分神,就沒有再說話,吃完後她也直接瞇了會眼,誰想一覺睡了過去,到現在會被他吻醒。

許昀郡看著她手邊剩下那些沒吃完的,給人拿袋子整理了下,又從後邊拎了一袋老字號的月餅禮盒,一並交到她手上說:“帶回去吃。”

“這是中秋節禮物?”她不好意思地拿在手上,“可是我沒有準備給你的呀。”

他往自己臉上點了點:“那就親一口。”

她眼色一驚:“你喜歡拿別人口水當禮物啊。”

他作勢要發動車子:“不行就再把你帶回去,當給我的中秋節禮物。”

見他又有要瘋的征兆,她忙摟過他的脖子,往他右臉頰上親了一口,親完她沒有松手,向他確認了句:“這樣滿意了嗎?”

許昀郡沒有說話,垂眼看她,將自己的左臉側了過來。

她立刻會悟,扳過他的臉,湊上來又強勢親了一口。

下車的時候,她一定要看著他先將車開走。

當她在車外朝他揮手,對他說路上小心的時候,他已經開始期待,她能請他上門見父母的那一天。

明雪到家時,八點快過了。

她拎著月餅盒子進門,家裏倆大人正在客廳裏看電視。

薛文芩聽見開門聲就迎上來:“這麽晚,你怎麽回來的?”

“跟同學打車回來的。”她一副睡意未醒的樣子,把手中一袋月餅盒遞上去,“媽,朋友送的吃的。”

薛文芩拎在手中看了遍,問道:“你朋友男的女的啊,送你月餅。”

“就是個朋友。”說完她腦中來了念頭,轉而問道,“如果是男的又怎麽了?”

薛文芩立刻點醒她:“是個男的,那可不就是女婿了嗎?誰會無緣無故在這種時候送你月餅。”

明雪一時沒話說,看見坐在沙發上的明老師也投來疑惑的目光,趕緊撇清說:“哎呀,就是我幫人家做了點事,人家報答我吃的,就這麽簡單。”

說完也不留繼續爭辯的餘地,趕緊往自己房間裏奔,留著客廳裏的兩口子大眼瞪小眼。

薛文芩看著那扇被關上的房門,將東西拎到明英俊面前的茶幾上,自己也跟著坐下來,百思不解道:“你說,她這是已經在談了?”

明英俊看了一眼月餅盒子,說道:“談不談那不都是遲早的事嘛,明明要是大學畢業還沒談,那才不正常。”

薛文芩坐近一點,拍他大腿小聲說:“那你改天問問她,對方是什麽樣的。”

明英俊皺眉搖頭:“我又不著急嫁女兒,她就談個戀愛,問那麽緊幹什麽?”

薛文芩見他置身事外,忍不住指責:“你這當爹的這麽悠閑,萬一女兒被人拐跑了,控制不住怎麽辦?”

“哪能控制不住?”明英俊堅定,“我相信明明,她有分寸。”

薛文芩嘆了口氣,沒轍了。

次日,明雪在家躺了半天,中午吃完兩只大閘蟹,拍了張餐前照給許昀郡,問他在幹什麽。

他回在家工作。

明月幾時有:那你中午吃什麽了?

把糖藏冰箱:你上次推薦的那家面館。

明月幾時有:你沒有回你父母家嗎?

把糖藏冰箱:他們不在這裏。

明月幾時有:他們在哪裏?

把糖藏冰箱:在我上大學的地方。

明月幾時有:那你平時過節才回去嗎?

把糖藏冰箱:差不多吧。

這樣看來,他中秋節還挺孤單的,竟然一個人下樓吃面。

如果不是他們距離有段路程,她現在就想回到市區中心找他去了,順便給他捎一盒薛氏鹵鴨掌過去。

她在心中同情了他幾分,又翻了個身給明露發消息,問她昨天的檢查結果如何。

明大仙:我今天下半年的計劃都要泡湯了。[流淚]

這哀怨的氣息,不用問也知道是什麽結果。

明雪快速想了下事態的發展。

明月幾時有:所以大伯母他們知道了嗎?

明大仙:我準備今天就讓他們見面。

明月幾時有:啊啊啊我真的要做小姨了。

明大仙:這件事告訴你一個慘痛的教訓,醜男家的套子千萬不要買,放收銀臺那邊不知道過期多久了。

明月幾時有:我暫時也用不著啊。

明大仙:我看醜男的朋友都有些小心機,雖然不知道許老師發情會怎麽樣,但是你必須保護好自己。

明月幾時有:我會的哈。

明大仙:今天沒跟許老師一起出去玩?

明月幾時有:他有工作要做。

明大仙:說起來,許老師也挺可憐的,我聽醜男說他父母在他讀小學時就離婚了,兩邊都有了新的家庭,他還是在親戚家寄宿長大的,你要多安慰安慰他。

明月幾時有:……我會的。

放下手機,明雪楞了許久,她從來沒有過問他的家庭情況,是因為他也沒有過問太多,她覺得這些信息在平時交往中會慢慢流露出來的,卻沒想到真實情況是這樣。

所以不管過不過節,即便是過年最重要的日子,他也無處可去,一個人待著嗎?

明雪自認還是個幼稚鬼,平時也沒有什麽安慰人講大道理的經驗,但面對突然得知的這一消息,她突然有種母愛泛濫的感覺,想跑過去陪他,哪怕只是陪他吃頓飯。

這麽想著,她就給他發了條消息。

明月幾時有:晚上準備吃什麽?

把糖藏冰箱:這麽快就餓了?

明月幾時有:你說嘛,或者你想吃什麽,我給你帶過去。

把糖藏冰箱:你準備過來?別過來了。

明月幾時有:怎麽了?

把糖藏冰箱:我去姑姑家吃飯,順便過來看看你。

得知他要過來,明雪當即拋下了手機,去廚房找吃的。

薛文芩中午鹵了一鍋的鴨掌,還剩大半沒吃,明雪等許昀郡差不多時間過來,偷偷拿袋子裝了幾只,鹵汁也成凍了。

待人發信息說到了以後,明雪就拿下樓散步的借口出門,她在家對面的派出所門口找到他的車,開了門坐上去。

“這是什麽?”許昀郡見她穿馬路時,手上就一直拿著這袋子。

明雪才發現就套了三只透明袋子略顯寒酸,撓了撓頭說:“算是昨天你給月餅的回禮吧。”

“回禮?”他聽見這倆字,似乎覺得可行,接過袋子捏了捏裏面黑乎乎的鴨掌,問了句,“你做的?”

她不敢給自己貼臉:“不是,我媽的手藝,你可以帶回去當夜宵吃。”

許昀郡拿手心拖了拖分量,問道:“裝了這麽多,你回去不是沒的吃了?”

她大方道:“我家鍋裏還有。”

許昀郡點點頭,算是滿意地收下了,完了以後見人從上車就一直瞧著他,不禁覺得她眼神裏摻了些他不知道的東西,問了句:“一天不見就想了?”

“是啊,就想多看看你。”她其實很想問一句,但又覺得這短暫的時間不適合搞煽情,就先忍住了,借著想他的理由主動抱進了他的懷裏。

車座中間隔著掛擋器,每次倆人要親密,膈著人難受。

許昀郡擡手摸了摸懷中人的腦袋,低頭湊近她發頂聞了下,忽然問:“你幾天沒洗頭了?”

明雪正想好好抱他一會兒,聽這攪亂氣氛的話,擡起頭從下往上看他,表情不悅:“怎麽了?很臭嗎?”

許昀郡幫她長發往肩後順,沒有正面回答臭不臭的問題:“我記得你以前每次在我面前出現,頭發都像是剛洗過一樣。”

他話雖然說了一半,但明雪知道他什麽意思,質疑道:“以前是因為不想被你看到醜的樣子,現在你自己也說了,不介意我醜的樣子,難道都是哄我玩的嗎?”

“不醜。”他捏著她的下巴擡起來,“再怎麽醜,也要閉著眼睛親下去。”

他說完就親了,不給她反駁反抗的機會。

明雪沒待多久,就從車上下來,招著手看他將車開走。

晚上餐前,薛文芩敲響了明雪的房門,問道:“鍋裏的鴨掌都是你吃的?”

明雪躺在床上看書,擡頭眨眨眼:“嗯,都是我吃的。”

“你怎麽這麽能吃?”薛文芩嘀咕了句,又問,“你吐的骨頭呢?”

“散步時,都餵給可憐的小狗了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  明天放一個暗號“XXXX”,屆時私作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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